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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捌 都是小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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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捌都是小孩

沈南清利用結界給拖延住時間。

她清楚的明白,光是依靠結界和芮興硬耗,最先被耗光元炁的人只會是她。

她隱入叢林,從斑駁的樹葉間靜靜觀察芮興。

要打敗他,必須得有一個具有攻擊性的俠嵐術。就像是面對零一樣,一個多月前的任務,她獨自面對十幾只重零,因為俠嵐術的限制,她只能將他們挨個分開解決。而這明明可以攏聚起來一招解決掉。

沈南清闔上眼。

悟出的俠嵐術並不是為了現下的戰鬥,更重要的是面對未來的敵人。

耳邊有樹葉的沙沙聲,它們互相摩挲,溫柔卻也鋒利。

思緒翻湧,木屬性元炁在身體的調動下湧向掌心。沈南清猛地睜開藍眸:

“風巽·萬木枯榮!”

翠綠色的元炁磅礴而出,從身後沖向芮興。他反應極快,即刻發動俠嵐術,生生接下沈南清的攻擊。

飛舞的樹葉冷如刀鋒,撞上熾熱的火焰,木屬性元炁帶來的氣流冷硬地劃開熱焰,硬生生為後面的元炁開了道。沈南清收回了維持結界的元炁,此時樹葉豁然張開,包吞住火屬性元炁,樹葉自燃,卻仍被氣流裹挾著往前。

兩道極具攻擊性的俠嵐術在狹小的空間內碰撞,巨大的沖擊力碾過比賽場地的每一個角落,炸起滾滾濃煙,地面開始了小幅度的震動。

像刀一樣鋒利的樹葉最終形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,蛄蛹著向前叫囂。

芮興暗道不好,用盡全身的元炁來抵禦這一道混合了他的俠嵐術的攻擊。
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過後,兩人都消耗完了最後一絲元炁。

比起倒下的芮興,沈南清還勉強能夠站立,她大口喘氣,地面燒成炭的樹葉幻化成一絲絲微弱的元炁,慢慢匯入沈南清掌心。

她強撐著站起來,慢慢挪到芮興面前,將他從地上一把拉起來。

破陣的神墜適時出現,神墜內的精純元炁很快為填補好了倆人體內的空缺。白光閃過,他們回到扶桑樹下。

“最終回合——鸞天殿勝!”

兩儀俠嵐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扶桑廣場,短暫的安靜過後,人群開始沸騰。

“好!!”

“鸞天殿是第一!鸞天殿是第一!”

同殿的師兄師姐形喜於色,奔走相告。沈南清看見同門的歡樂,暗藍色的眼眸裏露出溫暖的笑意。

芮興頭低的低低的,看起來正在難過。沈南清走過去拍拍他的肩,真心實意地安慰道:“我這次是走運,沒有最後的那一點點元炁,我根本站不起來,我們倆最多只能打個平手。下次就沒有這麽好運了。”

他看起來十分羞憤,耳尖都憋得通紅:“誰要你安慰!這次我認了!下一次絕對不會輸給你!”

他憤憤地瞥了她一眼,健步如飛地走了。

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沈南清無奈地撇撇嘴角。她開始在人群裏尋找老師的身影,白發少年正和藍發少年站在一起,身旁站著一個亭亭玉立,墨發紅唇的美人。

沈南清眼眸一亮,沖過去甜甜地叫:“雲丹師叔~”

美人平常沒什麽表情的臉此刻很溫柔,她點點頭:“很棒。”

弋痕夕想要揉一揉師侄的腦袋,卻被山鬼謠一把拍開了手:“滿瓶不動半瓶搖,你們再這麽誇下去,她就要飄上天了。”

雲丹和弋痕夕對視一眼,如果不是剛才山鬼謠自豪的嘴角勾的幾乎能釣魚,他們恐怕真的以為自己的這位同門一點也不激動。

沈南清滿臉期待地看向自己的老師,兩眼放光,眼中的光澤比樹間的光影還要明亮。

山鬼謠微不可查地彎了下嘴角,接著拍拍沈南清的肩膀,正色道:“做的不錯、繼續努力。”

“好!”沈南清兩眼彎彎,濃密的睫毛下藍眸晶亮,像是眼裏有細碎的銀河。

弋痕夕將懷裏的一沓書塞給沈南清:“這些都是你愛看的。還有一本你一直想要的《易經》。”

沈南清抱緊書,感動的臉頰通紅:“弋痕夕師叔!你好好哦!”

山鬼謠冷靜地瞥了一眼最上面的那本名為《霸道鎮長的甜寵嬌妻》的話本,平靜地移開了目光。

雲丹也看見了幾本書的書名,不敢置信地又看了兩眼,明顯被梗了一下。

·

弋痕夕下午下山,從桃源鎮上帶回來一些雞翅、雞腿和魚。沈南清找了一處地方偷偷地燃起一堆篝火,把弋痕夕和雲丹拖了過來,因為她單方面害怕山鬼謠覺得自己孤立她,思慮再三還是把自己的老師給叫上了。

就在她以為對方會冷著臉讓她把火給熄掉時,山鬼謠兩手抱環,挑眉笑道:

“怎麽?喊我過來就是杵在這裏發呆?楞著做什麽?快去烤肉。”

沈南清眨眨眼,接著開心的“哦吼”了一聲,往烤串上撒調料的動作越發勤快起來。

“不對啊,”撒著撒著她感覺不對,把呲著的大牙收了回來,問向白發少年“弋痕夕和雲丹師叔都是自己在烤,為什麽老師的要我烤?”

山鬼謠鐵灰色的眼眸在暖黃色的篝火下忽明忽暗,他悠悠然道:

“我以為你一向懂得尊師重道。”

老成的語氣讓沈南清一噎,她看著這個只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面露無語。

弋痕夕樂呵呵提議:“不如我們去開一罐桃花釀來喝吧。”

雲丹眉毛蹙起來,明顯不讚成:“學生還在這裏。”

沈南清深吸一口氣,忍無可忍:“我只比你們小一兩歲!!不允許不帶我!”

最後在沈南清的死乞白賴下,她成功喝上了一小杯山鬼謠他們釀的酒。其實並沒有什麽酒味,更多的是淡淡的桃花香。

鸞天殿的上空流淌著星河,地面燃著篝火,驅趕剛剛入夏的涼意。

四人席地而坐,弋痕夕很健談,大多時候與沈南清有問有答,雲丹時不時地做上補充。山鬼謠在一旁一邊喝酒一邊聽著,有時候會毒舌地發表一兩句至今都讓弋痕夕抓狂的毒舌言論。白發少年光潔的額頭映著溫暖的橘光,微微彎起的唇角預示著他此刻的確很放松。

“蛤——?!這麽說老師在當年不知道元炁是什麽的情況下就運用起來了嗎?!”沈南清聽到弋痕夕描述當年他與山鬼謠的第一課時,驚恐地睜大眼。

雲丹微微訝然:“雖然早有耳聞,但是親耳聽見還是令人震驚。”

“我現在不過兩儀俠嵐,距離太極還有小段距離。但是他已經是太極俠嵐中的佼佼者了,”弋痕夕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,他看向山鬼謠的眼睛,下一刻面露堅定,“不過嘛,總有一天能追上的。”

山鬼謠聞言顯然不放在心上,兩手枕在腦後:

“哈。你還是一輩子都看著我的背影吧,弋痕夕。”

耳旁的同門師兄弟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拌嘴,沈南清從未喝過酒,有點微醉,托著腮直勾勾地沖雲丹的臉傻笑。

“嘿嘿……雲丹師叔……好好看哦……嘿嘿……”

就在大家都很放松的時候,遠處的陰暗處幽幽地傳來令人熟悉且膽寒的聲音:

“玩得開心嗎?吃飽了嗎?”

沈南清被嚇得打了一個嗝:“左左左左師師爺!”

左師從暗處走出來,兩手背後,銳利的目光掃過這四個人:“誰讓你們半夜聚眾飲酒的?”

同門三人各有各的默契。

雲丹微微低頭,用手扶額,遮擋住來自老師壓迫的視線;山鬼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地移開目光,然後如預料之中的自己的小跟班開口向老師解釋,吸引走了全部火力。

弋痕夕有點心虛,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說謊:“老師,我們只是挖出來看了看,還沒開始喝。”

左師哼了一聲,明顯不信。

沈南清看著自己老師裝透明人,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看穿了他,帶著醉意瞇眼評價道:“山鬼謠老師你好壞哦。”

這一聲轉移走了左師的目標:“我想,山鬼謠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,為什麽一聲不吭就拿走了《鸞天志》這回事?”

山鬼謠看了一眼自己那不給力的學生,嘆口氣,將事情的原委略加修飾地告訴給左師。

左師看破不說破,目光從四人之中逡巡而過:“既然如此,你們釀的酒我就沒收了。”

“蛤?”沈南清第一個跳了出來,“為什麽?”

左師眉頭緊鎖:“一群小孩,喝什麽喝!最老的也才十七歲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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